昔往莫干途中,见崇山峻岭,云雾缭绕,三五人家,散落其间,若隐
若现,疑是仙境。返都邑,如鸟离巢,每心烦虑乱,抚影凝望,
青山翠谷,茂林修竹,令人神而往之。今夏,车至
武康,再由后山至
莫干山顶,啜茶聊天,稍事歇息,循公路下山,深山幽谷,少见行人,悠悠
六合,任我遐思,森林为伴,白云偕游,叹人世无处寄情,唯幽林闲
云,可予倾吐。步行三十余里,但见青瓦粉墙,绰约可见。少项,见
一捷径
通山谷,两侧翠竹穿空,隐天蔽日。稍坐,独享清风急流,前人日:山水
有清音,何须丝与竹。及此,似可托也!缘泉攀竹,约半时辰,豁然
开畅,梯田房舍,依势而筑。村中遍栽木樨,喷香溢云谷,山鸡觅食
于草丛,野鸭嬉游在湖畔,每户人家,皆有溪泉作伴,竹园为邻。遇
一农妇,独垦植于疏篱,见陌人来,亦不惊,平易近人,与之攀话,
并种菜数垅,觉得乐趣。邀吾入室品茶,邻里闻讯,视同贵宾,纷纷
探视,吾一一赠以出色食物,亦不辞让。主人有水田数亩,竹林两顷
,岁收逾万,自给足矣!此地盛夏凉爽,毋需空调,冬日降雪,满山
遍野,银装素裹,与沪近在咫尺,竟截然分歧,地势之然也!辞别,
主馈以荀干山产,邀来年小住,淳淳古风,依依犹存。出门,但见泉
水激石,环带人家,古树石阶,落拓皆相邻。田中竹下,劳作无外人
。村宅多石基老屋,古朴厚重,忽见一门上书“耕读家风”,欣喜,
贸然叩门入宅,只见雕梁画栋,果真不俗,一老叟枯坐中堂,询问,
方知其屋于承平天堂年间已存矣,足逾百年。昔者此地偏远,无论清
朝平易近国,不受战祸,即使文革,亦未尝其乱,今股票英特网更视
同海外奇谈。出山,路遇一寄读县中归乡学生,问:曾读《
桃花源记》?学生遥指暮云苍莽之山村,信口道:“陶渊明是武康人,桃花
源记即在此地写就。”知有误,亦不争辨,
桃源本黑甜乡,何须考证,笑而称是。是夜,宿小镇陋店,远离嚣市,不
禁神驰:人生苦短,何不结庐青山绿水,春赏花,夏嬉水,秋郊游,
冬围炉,悠悠然而终其生。长夜孤影,痴心妄想,不觉晨曦熹微。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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